属松鼠的

人菜话多别看啦

私人地盘乱七八糟

没啥想法的快乐失踪状态

【长安幻夜|司皇】夜雨

正是仲夏蝉鸣时节。

李隆基端坐于朝堂之上,眉目波澜不惊。指间却不自觉地微微用力,手中的贡茶泛起了浅浅的涟漪。

他突然笑了:“这么说,你们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么?”

朝堂里静谧一片,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。然后有朝臣站了出来,几乎是抖着嗓子说:“臣以为,平叛一事——将军一职当属司马承祯。”

闻言,李隆基嗤笑一声,然后极缓地绽开唇角:“难道说我泱泱大唐除他外竟无一人可为将才?贤能之士几时竟不济到这种程度?!”旋即他手中的茶盏挟着怒意被抛砸出去,碎裂在地。

他扫视了一圈群臣诸卿:“既然诸爱卿再无其他附议——那就照这么办吧。”他挥了一下手,似是疲倦至极地闭上眼睛,耳畔传来了通传太监尖细悠长的嗓音:“退朝——”

良久,他才开口唤道:“高力士。”

“臣在。”高力士矮身一福,低眉敛目。将神色掩入了脸部的阴影之中,模糊不清。

——司马承祯,已禁足三月有余。

李隆基伸出手揉了揉眉心,缓缓吐出一口郁气。他依稀又记起那一晚的夜色凄迷,阴雨连绵。低低的喘息声,交错的肢体,汗水滑落,带出了一片旖旎缠绵的气息。那人的眸光极盛,盛着月华一般。还有那细碎绵长的痛楚,粘腻湿润的触觉,潮水般的一发不可绝。

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,道:

“传司马承祯,觐见。”

司马承祯还是一贯的风格,午时传唤他觐见天颜,夜色擦黑将近宫禁时才入宫。

李隆基也不恼,叫高力士引他进来,然后挥手示意散退了左右近侍。他面前的小几上仅仅摆着两壶酒,一对银杯。此外,别无他物。

不久便有坚实有力的脚步声传来,李隆基闻声,却并未转头。

“臣,司马承祯,叩见陛下。”

李隆基微微侧过身来,眸光平静地看向他,道:“起来吧。”他顿了一下,又道:“想必你已知道解开禁令传你入宫觐见是何事了。”

沉默不语。

李隆基轻笑了一声:“爱卿倒真是消息通透啊。”声音里有说不出的讽刺,“还站着做什么,看座吧。司马大将军。”

司马承祯应了一声:“陛下缪赞了,臣遵旨。”那人抬起头来,依旧是熟悉的散漫神情,看起来有种玩世不恭的意思。

李隆基突然有点恼火,司马承祯永远都给你这副模样,似笑非笑的。降职时如此,升迁时亦然。三月前如是,此时也是。叫人永远隔着层纱,看不透他的心思。

这厢君臣二人对坐,沉默良久。李隆基挽袖伸手执壶,将酒满上。那清冽的酒色自壶中缓缓泻出,便盛了一杯月光。

窗外天色渐渐昏了,那一轮中天之月渐渐隐现。乌压压的黑云却又挡住了那稀疏的月光,窗外风起,深庭中参天古木簌簌作响,让人有种山雨欲来不祥的错觉。

李隆基见司马承祯默然不动,语气里略带了些讥讽之意:“怎么,爱卿莫不是怕是朕下了什么药?”

却见司马承祯低低地笑了。 “臣,自是不敢。”他抬起手,懒懒地拨了一下半长的头发,侧身倚在小几上。他的脖颈露了出来,在月华之下仿佛连锁骨也带上了一层温润玉色。李隆基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。

那人又道:“臣以为,便是陛下下了药也无妨,”他以一种奇异的语调轻轻诉说着,似是情人间的呢喃般,“天子荣宠,臣,不胜荣幸呐。”尾音微微地上扬,危险而魅惑。像是狐狸在慵懒地舔着自己的毛皮,眼神流光烁彩,尖利而锋锐的牙齿隐藏在不为人知的阴暗处。

司马承祯饮下了那杯酒,唇上还带有湿润的水色。他又端起另一杯,俯身凑近李隆基的面前,“微臣,伺候陛下饮酒——”

李隆基霍地抬起头,眼神危险地眯起,如同漆黑一片的深潭之底,“司马承祯,你放肆够了没有!”

“微臣——怎么能够?!”他应。

“那就再回去禁足三个月,给朕清醒清醒你的脑子!”李隆基怒极拂袖。

“陛下还真是无情啊。”他笑。

司马承祯将第二杯酒饮下,却又猛地凑到李隆基的面前,狠狠地亲吻他。他的唇上沾着清冽的酒气,水色让他的唇湿润,温暖又美好,口腔中甚至还有残余的酒液没有咽下。李隆基微微怔住。

渐渐有轻轻的喘息声响起,充斥着小小的静室。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来,树影摇曳,雨丝穿枝打叶,隐有迷蒙之意。

司马承祯缓缓凑近李隆基耳畔,慢慢吮咬舔吻着。那低低的笑意伴着言语传了过来。

“陛下可还记得——三月前那场夜雨,一梦春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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